Altair

风

无可上升

咖啡店老板和玩具店老板的故事

突破自我的1w






1.


邮局旁边的那条小街上有家咖啡店。

店面不大，装修得却很精致。因为开在学校附近，放了学的女学生们总要三三两两来聊天，生意还算不错。店里的招牌是老板手冲的曼特宁，当然，还有老板本人。

老板名叫王俊凯，年纪只有二十几，长相更是极为出挑，一双大眼睛亮得不行，几层咖啡的热雾也遮不住。女孩子们往往喜欢坐在楼梯上面的位置，这样就能在他送餐点的时候一览撩人的腰身和长腿。

王俊凯本人对这里的一切还算满意。

十足十的小城，坐落在北方一个不太出名的海滨，生活节奏慢到了极点。牛奶鸡蛋很新鲜，糖粉面粉也都不贵。女学生们虽对他追捧有加，却也都是害羞骄矜的类型。三五成群起着哄来他这里点餐，红着脸颊和耳尖接过去，从没提过过分的要求和恼人的问题。

店里人少的时候，王俊凯就坐在吧台里，往咖啡店的落地窗外面看。

街对面是家花店，门口常年摆着个红色水桶，里面插满了早上换好的新鲜花枝。今天是百合，明天是康乃馨。老板娘好像有些什么情结，每逢下雨就放非洲菊，一小撮橙色看得他很舒心。

王俊凯完全熟悉咖啡店四周的各种情况。所以当花店旁边闲置已久的门面挂上“易家玩具店”的招牌时，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。

“易家玩具店”有点惨，店面装修刚好赶上雨季，淅淅沥沥连着下了好几天，刚挂上的崭新牌子都被淋得蔫蔫的。

而玩具店的老板本人似乎也很有意思，王俊凯在把松饼推进烤箱的间隙里瞥了一眼对面，果然又看到那人匆忙把猫裹进外套里，套上帽子一路小跑着走远了。

淋了四天雨还不记得带伞，在王俊凯看来实在很有趣。

他盯着玻璃窗上不断滚落的雨珠，想着那人身材看起来不错，总穿着宽大卫衣和破洞裤，像个青葱的高中生。虽不知道长相如何，但他怀里那只娇小的美短可当真是漂亮极了。

吧台前的女学生怯生生叫了句老板，王俊凯才发现烤箱的加温灯已经熄灭好久了。他抱歉地笑笑取出松饼装盘，听见门上挂着的小铃铛一阵急促的叮当声。


带着满身水汽的青年走进来，宽大的卫衣肩膀处湿出一块深色的印子。纤长手指下护着的漂亮小猫钻出来甩着周身的水珠。他歉意地看着王俊凯，把小猫重新拢回卫衣里，有点促狭地张了张口。

“请问有牛奶吗？”

见咖啡店老板不答话，他顿了顿又接着说：

“家里的牛奶没了，我走到路口才发现便利店关门了，队长太小了还吃不了别的。”

他说话时手指在空中划来划去，大概是在指他家和便利店的方向。

王俊凯俯身凑近青年怀中发颤的小奶团子，眼睛嘴角都弯起来。

“它叫什么？”

“….海豹突击队队长。”

王俊凯没忍住笑了出来，转身在碗柜里取了个浅口的茶碟，倒上牛奶放进微波炉里，三十秒后拿出放在吧台上。小奶猫看到牛奶就扒拉着往台面上跳，他满意地抽了两张棉巾，趁队长舔牛奶的间隙裹住了冰凉的小身躯，一边揉着颈后的皮肉一遍擦拭着它濡湿的毛。

“要不等雨停了再走？它都冻坏了。”
王俊凯递过去一条干净的毛巾，示意青年擦擦滴水的头发，又低下头一心一意盯着队长喝奶。

“谢谢。”
青年勾起嘴角，两粒小梨涡浅浅的。

队长吧唧吧唧的喝奶声和窗外的哗啦啦的雨声混在一起，熟咖啡浆的香气腾腾地飘起来，咖啡店老板捏着小猫软软的后背，神色温柔又专注。




“你主人叫什么名字呢？”


2.

易家玩具店开张之后，王俊凯经常去串门。

熟悉之后就发现，易烊千玺这个人远比他想象的要有趣的多。

他的店里除了精心挑选的各类玩具之外，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。比如老式的铁皮青蛙，拧一把发条就不知道会跳到哪个角落；一排小号的超级英雄，形态各异地立在收银台旁边；以及易烊千玺自己做的泥塑，他给他们起名叫小鼻子一家。

王俊凯曾经坐在店里的小木马上，抱着被晃得晕头转向的队长问易烊千玺，我们能不能叫高颜值一家呢，换回了对方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。

王俊凯每次串门的时候，都习惯性地带点东西。大部分时候是自己做的小点心和咖啡，点心加了手打奶油，咖啡盖着小羊拉花。

偶尔也会带些别的，比如三条街之外的红油抄手，再比如两张电影票，心安理得地征用易烊千玺的休息时间。

可惜易烊千玺不喜欢嘈杂的地方，对影院兴致寥寥，后来干脆改到王俊凯家里。


两家店都是周三休业。每到周二晚六点，就能看到咖啡店门上早早挂好了关门的小牌子。“打烊”二字清秀有力，和老板章鱼跳舞的笔迹大相径庭。

六点刚好是小城路灯亮起来的时间。

王俊凯迈出店门时，小街正被由远及近的明黄色点亮，和玩具店橱窗上的星星灯融为一体。他去帮忙收拾一下店里乱放的积木和模型，然后领着易老板和队长一起逛超市。

易烊千玺对逛超市兴趣浓厚，压在购物车上乱窜。他买东西是毫无计划的那一种，蔬菜生鲜零食都是看对眼即可。王俊凯很少打扰，只跟在后面检查生产日期，再把对方永远不会吃的芹菜偷偷放回蔬菜区。

回去的路上通常是王俊凯提着两大袋食材走在前面，易烊千玺抱着队长跟在后面。小城马路两边的人行道不宽，再加上绿化和路灯，只够他们俩保持这种一前一后的行进方式。

易烊千玺十分满意这种自在的感觉，抓着小猫的前爪左看看右看看。雨季爬出来的小蜗牛，入秋后还泛着绿的落叶，全都变成他的新大陆，没走两步就落出王俊凯一大截。

起初王俊凯还回头等等专注的一人一猫，后来干脆径直走下去，由着易烊千玺在后面喊他去看新发现的小玩意儿。

回到了家，就是短暂休息时光里的黄金时段。
王老板自然是挽袖子进厨房，易烊千玺买回来的东西像道阅读理解，总要叫人猜猜他的心意。成品精肉代表着想吃小炒，番茄酱可能是在催他做意面。他倒是挺享受这样的时光，菜刀在砧板上“嗒嗒嗒”地运作，思索着往沸水里撒一把挂面，或者搅动着熬咖喱的汤勺。

客厅里电视机的响声很模糊，穿越热乎新鲜的油香蒜香钻进王俊凯的耳朵，十足十的烟火气，像个真正美满又俗套的平常家庭。

易老板经常会过来帮厨，主要负责帮忙撸袖子和检查食材。说是检查食材，也不过是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砧板和汤锅，然后指着已经在热油里滋滋冒烟的肉块满脸认真地开口。



“王俊凯，里脊切得太厚了。”

“你刚才怎么不说？”被批评的人不甚在意地把裹了面糊的里脊一翻，露出一片色泽可口的金黄。

“刚才没觉得，下了锅才发现。”

易老板挪到已经自动保温的电饭煲那边，探着脑袋一开，果不其然被窜出来的水蒸气烫了一下。

王俊凯无奈又震惊地捏着他的手放到冷水下面冲，去客厅拿了烫伤膏一点点仔细抹好，全部搞定之后才发现刚刚忘记关火了。

“我就说你切的太厚了——”易烊千玺举起抹了一坨药膏的手指着黑糊糊的煎锅，表情嘚瑟得很，像只狡黠的小狐狸。


“——你看吧，糊了。”




后来王俊凯勒令他不准再接近厨房，易老板就只负责挑片子了。
有时候是小众文艺片，晦涩的光影晃得两个人头晕；也有时候是他收银台上的漫威英雄，乱打一气拯救世界。

王俊凯觉得看对方挑的片子也需猜个不停，尤其遇到纯爱电影，总是没来由的心惊胆战。

他曾经试探着问过易烊千玺是否有喜欢的女孩，得到对方否定的答案后，又大着胆子问那男孩子呢。

当时他们看的是《春光乍泄》，碟片是从音像行借来的，声音忽高忽低不太清楚。

易烊千玺转头看了他一眼，背光的眼睑像撒了银粉，笑着说我喜欢张国荣。

见王俊凯瞪着眼睛一副吃了瘪的样子，他笑意更浓，回过身去又说。

“我干脆喜欢你吧。”

“你比张国荣还好看。”

“而且你做的土匪鸭，比我奶奶做的还好吃。“

后来他又毫无悬念地睡着在沙发上，没等到何宝荣和黎耀辉的结局。

王俊凯关了电视 ，在一片安静里把那几句话来来回回咂摸了好几遍，才傻乐着把人抱起来送回卧室。



3.


易烊千玺出现在这个小城纯属意外。

一年前他刚从表演系毕了业，按理说应该是逐梦演艺圈圈圈的路子。散伙那天笑嘻嘻地陪着舍友们吃完了火锅，在觥筹交错间展望了一番出人头地的美好未来，第二天一早就拖着行李箱出去旅游了。

他在火车站大厅里停了不到十分钟，就确定了第一个目的地，买了张44小时的绿皮火车票去大理。

接到常年在国外的爹妈的电话的时候，易烊千玺正蹲在一个大红裙子女人的地摊前挑铁皮青蛙，棕条纹黑斑点，各种样式看得他眼花缭乱。

火急火燎的夫妻俩告诉宝贝儿子，他姥爷在老家还有一处店面，再没人经营就要卖出去了，于是来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去开个店。

易妈妈在电话那头言之凿凿，从他一年级数学考了满分开始讲起，说得好像他真是被演艺事业耽误了的商界一条龙。
易烊千玺拧着眉毛回忆起五岁之前回老家的零星记忆，好像还算是个挺宁静漂亮的海滨小城。

“我姥爷的是个什么店啊？”

“什么店都看你自己啊，反正也只剩下个空房子了。”

稍稍沉默了一小会之后，易烊千玺迅速挂了电话，深吸了一口气对正在抽水烟的摊主说。

“这些青蛙，我全都要了。”


之后就是忙忙碌碌张罗玩具店的三个月，期间除了交往几个月的女朋友和他分了手，日子平常得毫无波澜。

严格来说，女朋友和他分手也不能算什么大事。

这些年他断断续续交往过几个女孩。有的是性格比较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，也有的是对方放下矜持红着脸来追求他。


现在这个女朋友是个小他两级的学妹，长的漂亮家教也好，在人群中像只清冷的天鹅，对人对事都宠辱不惊。小天鹅压低傲气坚持送了一个月的早餐，诚意感天动地。

于是某个早晨，他拦住了情意绵绵的姑娘，温温柔柔地说那就试一试。

易烊千玺对她虽无心动的感觉，但也绝不是施舍和同情。

一定要深究其中的原因，大概是觉得对方和自己有几分相像，相处起来不会太累。

分手一直都在预料之中，女孩子似乎没有愤怒，反倒是疲倦更多一些。

“易烊千玺，你这人实在是太过自由了。”

“你做决定的时候总是很果断，以前我觉得是你太聪明了，权衡利弊都不需要任何纠结。”

“后来我发现并不是。”

“决定对你来说，只是一个通往未知的入口。”

“你之所以那么果断和洒脱，是因为迫不及待想要迈进未知里面去吧。”

“那么谁和你作伴，其实都不太有所谓了。”

“你就像一阵风。”
‘“无常又飘渺。”


易烊千玺看着不断跳出来的新消息，觉得十分懵逼，从没有人向他提过这样的意见。
他认真地回想了一阵过去失败的情感经历，十分虚心地问对方能不能举几个例子。

几秒之后，清冷高傲的小天鹅回了句“怪我不该招惹你”，然后拉黑了他。

易烊千玺想不明白，索性暂且抛到脑后，迈上了前往老家的飞机。
玩具店开业前一晚他没回家，在一片漆黑的店内搂着队长想了很久，觉得大家闺秀不愧是大家闺秀，那些话还是有几分贴切的。

比如他只用了一个晚上，就从如假包换的学霸变成了零基础的艺考生。
比如他从来不会留意天气预报这种东西，更不会用伞隔绝突如其来的惊喜。
甚至于接手玩具店，都是因为那种不确定会发生什么的刺激感。

就像个不太忠实的多米诺玩家，易烊千玺感兴趣的的，只有推倒第一块骨牌的那个瞬间。


4.

小城在平安夜迎来了这一年的初雪。


王俊凯是重庆人，见雪格外兴奋，安置好咖啡店内的圣诞装饰便早早打了烊。
他把围裙脱下来放在吧台上，正好瞥见上午隔壁水果店老板送来的平安果。

两个饱满的红富士，一个印着“平”字，一个印着“安”字。用皱巴巴的红纸扎起来，和超市里卖的那些包装漂亮的蛇果全然不同。

“我女儿说，平安夜要送苹果。你也是年轻人，拿着送给你喜欢的人。”
水果店老板是个厚道朴实的大叔，戴着一顶脱线的毛线帽，笑得眼角拉出几条线。

王俊凯抬头往对街看，易烊千玺正在玩具店外挂彩灯，穿着件很长的黑色羽绒服，雪花全落在头顶上。队长从他脑后的帽子里钻出来，两只爪子合起来对着天空一阵乱挠。

王俊凯穿上外套，把两个苹果一左一右装进兜里，沉甸甸的感觉既踏实又紧张。
他推门走出去，掏出手机拍照。

镜头里易烊千玺已经挂好了灯串，退了几步打开了开关。
一瞬间金黄的光线点亮了对街，又被地上薄薄的一层雪散射出去，像个华丽的灯光喷泉，将王俊凯整颗心都淋透，他呼了口气按下快门。

也许是这边的目光太过热烈，易烊千玺毫无征兆地回过了头。

多少年之后这个场景依然刻在王俊凯心中。

——他的兜里鼓鼓囊囊揣着两个苹果，易烊千玺的肩头趴着队长。雪花被灯光镀了一层金边，彗星一样拖着光晕从天而降，绚烂得像神灵在云端落下的魔咒。


他们隔着窄窄的一条小街对视。



易烊千玺笑了，眉眼弯起来，伸手把打滑的队长接下来拢在掌心里。
王俊凯察觉到了自己的滑稽，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回兜里，又献宝一样掏出两个快有手掌大的苹果。




“千玺——”
他朝街对面喊。

声音穿过金色的风和雪，穿过灿烂银河。

“——你要平安。”


易烊千玺抬手摸了下鼻尖。
王俊凯才发现这条街竟然那么窄，窄到他清晰地看清了对方嘴角边的两个小坑。


“我只要一个。”
易烊千玺说。

他单手拢在嘴边，音量却没有加大。

“哪个甜要哪个。”





晚饭在易烊千玺“应景”的要求下吃了重庆火锅，汤底是王俊凯从家里带来的，一直存在橱柜上层，被他轻车熟路地翻了出来。

王俊凯切了几段大葱放到菜籽油里烹，拿小火慢慢炸。口味挑剔的易烊千玺嫌麻油太苦，他才想了这个办法。把大葱炸到变黑捞出来，再继续烧熟菜籽油，加上花椒油、蒜泥和味精，最后撒一把花生碎。易老板盘腿坐在椅子上，整个人裹在一条白色羊绒毯里，露出一支胳膊不停夹菜，腮帮子鼓鼓地嚼着，像个被筷子戳漏了馅的芝麻汤圆。

十一点半左右，易烊千玺在漫威英雄的打斗声中睡着了，身体歪歪斜斜靠在沙发上。

王俊凯关掉电视，把人抱起来。平时他都是把对方送回预留的客房里，今天不太一样，他把易烊千玺垂下来的那只手包进自己掌心，径直朝主卧走去。

王俊凯的卧室正对着小学操场，窗下一排落完叶子的梧桐。屋内没开灯，雪好像又更加大了，连绵不断地拉出一条条白线，火柴一样划亮夜空。

他把易烊千玺安置在床上，小心地脱掉毛衣和牛仔裤，又把一直攥在手里的羊绒毯抖开盖在对方腰上。然后跪在旁边看易烊千玺缓慢散落下来的额发，带着洗发水的香味，他忍不住凑得更近了些。

近了些，就能看到他的睫毛在颤动，窗外的滔天雪光在那些浓密的黑色尽头点上了灯。


王俊凯觉得他要对易烊千玺说喜欢了。


他很喜欢看日漫，男女主告白的时候，要有樱花飘，女孩子声音娇滴滴的，头发丝翻飞。说不定身后还有隆隆的电车驶过，男生围着条纹围巾，转过身的时候面色诚恳。

可是现在没有樱花，没有电车，睡梦里的人不是女生，他也不是戴围巾的张国荣。



但他要对易烊千玺说喜欢了。

王俊凯忽然想雪最好再大一些，大到做个茧裹住这间屋子，世界只剩他们两人。

于是他侧身躺下去，缓缓贴上了对方微启的双唇。

他安静地吻着易烊千玺，跟他一起闭上了眼睛。





5.

王俊凯再次得到有关易烊千玺的消息，距离那个安静的亲吻已经过去了三个月。

那个冬天小城下了十年未见的暴雪，大把大把的雪花填满了整个正月。

元宵节一过，水果店老板来找王俊凯道别，他们要举家搬去一个更温暖的南方城市，装满家具的货车停在咖啡店门口。

王俊凯给老板女儿煮了一杯曼特宁，女孩手上的戒指磕在瓷杯上一阵脆响。

“平安夜那天，你有把那两个苹果送给喜欢的人吗？”

王俊凯闻言一愣，半晌才说。
“有啊。我祝他平安。”


中午时分王俊凯送走了水果店老板一家，街上的积雪还没完全融化，对面的花店正在张罗着开业。

“易家玩具店”还是门窗紧闭。

王俊凯回到店里的时候，看见队长正在吧台上围着他的手机左右转圈。


去年圣诞节一早，易烊千玺便不见了踪影，电话不接微信不回，断掉了一切联系。那时候队长趴在王俊凯脚边呼噜呼噜地炸毛，他便承担起了铲屎官的任务。

三个月来队长被喂胖了不少，跟他却还是不太亲近。

他走过去敲一敲装牛奶的碟子，小猫才放过震动的手机跳下了吧台。

划开手机，置顶联系人的对话框后跟着一个红色的圆点。 

消失许久的易烊千玺分享了一首歌给他。

张国荣的《不羁的风》。

“从前如不羁的风不爱生根 
我说我最害怕誓盟 
若为我痴心 便定会伤心 
我永是个暂时情人 

曾扬言不羁的心只爱找开心 
快慰过了便再独行 
浪漫过一生 尽力笑得真 
掩饰空虚的心 

你偏看透内心苦恼 
你以爱将心中空隙修补 
使这片风 愿做你的俘虏”


“别人都说我像风，只热爱未知。”

“我想知道我对你的喜欢，到底是因为未知，还是因为你本人。” 

“王俊凯。”

“我说过了，我只要一个。”

他怔愣地冲出咖啡店，玩具店的卷门被翻了上去，橱窗里的小木马来来回回摇晃个不停。

不远处的中学打了放学铃，学生们三三两两推着单车往外走，街边卖冷面和炸糕的小摊们都忙活起来，西边卖杂志的亭子也推开了窗。



花店老板娘正弯着腰把花桶搬出来，一团鲜红的玫瑰在冬雪里娇艳欲滴。



6.

“停住这风”

“长夜抱拥”





Fin.






时间过得真快

写文已经整整一年了

一年里因此遇到了很多可爱的人 可爱的事

一年里写了十三篇文章 和 无数脑洞

希望还能在自己喜欢的期限里继续下去

晚安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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